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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和购物替代烟酒使人上瘾?
来源:深圳新闻网—晶报      作者:殷罗毕
时间:2015年11月09日 12:40

 

  《24/7:晚期资本主义与睡眠的终结》 (美)乔纳森·克拉里 著 许多 沈清 译 中信出版社 2015年9月版

  与自己的手机同枕共眠,已经成了当下很多人的睡眠常态。据2014年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的在线调查显示,85.1%的受访者有睡前玩手机的习惯。在2015年一项手机睡眠应用的统计中,中国人的平均睡眠时间是半夜12:32,也就是说到这个点中国人还在使用手机。

  对着手机入眠和捧着一本书睡着有着截然的区别。尽管表面都是同样的观看和阅读行为,但书是一个固定有限的物理对象,而手机却是一个热媒介。在连线的玻璃屏上,你每时每刻都期待更新消息。让手机这个电子活物陪自己睡觉,带来了睡眠状况的改变。中国青年报的调查显示,每天使用屏幕超过四小时的人,睡眠时间大幅缩减到5小时以下的可能性,会增加3.5倍。人开始被一种随时随地都能接入、刷新的电子节奏所接管。

  美国左翼文化研究学者乔纳森·克拉里将这种转变放在晚期资本主义的背景下考察,并宣布了“睡眠的终结”。这个终结的形式,克拉里归结为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全天候时间制度——24/7。但当我们试图在《24/7》中寻找对问题症结的精细分析与探讨时,却发现一头撞进了文艺大词的迷雾之中。睡眠被压制和控制的问题,原本是一个典型的社会学问题,但克拉里却快速地将论题转移到社会现实之外的种种学术文本和艺术文本之中。

  在几个美国军事和科技界的案例简介之后,克拉里的探讨迅速转变成了对不同学术大师与艺术大师的读后感。且不论这些大师各自的思想互相存有冲突(比如阿伦特、马克思),如此对各位大神都不加辨析地一路连缀逻辑上的自洽性本身是个问题,即使对单个大师的引证和阐释本身,也往往并非那么客观。“最先预见到在一个昼夜通明的世界里还有地方存在幽灵的,便是塔可夫斯基的电影《飞向太空》……生活在空间站,身体被暴露在光亮中,人的认知控制崩溃了。科学家们被幽灵的出现所击垮。”克拉里在此谈论的电影原名叫做《索拉里斯》,索拉里斯是一个神秘星球,它是一个巨大智慧体,能感受宇航员的脑中所想,并将其复制模拟出来。在电影中,主人公在此遇到的是他的亡妻,让主人公纠结难以自拔的,不是空间站里24小时灯太亮,而是对妻子自杀的愧疚和罪感,这种在人类生活中更普遍的伦理问题。

  当我们从电影场景回到社会场景,一个有趣的现实问题水落石出,我们日夜摩挲着手机屏,并被貌似24小时不停息的商业与灯光所引诱时,其实问题的真正症结并不在于手机和灯光,而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出了某种问题,生活中真正的快感和快乐不足,按照当下心理学的解释,手机和购物成了一种替代性的安慰剂。当没有手机时,这种替代安慰剂可能是烟草,麻将,饮酒(见考特莱特的《上瘾五百年》),只是手机与在线商业的便利性和更新的能力让人对这种安慰更容易上瘾。

  这种加剧的上瘾性是如何实现的,克拉里在书中几乎未有展开。书中总共四章,第一章如上所述。第二章则是以法国当代哲学家斯蒂格勒的“时间物体temporal objects”中心词的讨论,克拉里认为全球人民都在看相同的电影、视频使得每个人的记忆和时间感都成了人云亦云的热点话题而已。在第三章,克拉里从工业革命开始回溯现代性经验的造成。第四章可能是书中最为有趣的一章,因为在这里克拉里突然放弃串烧风,开始集中讨论一部电影,法国新浪潮大师马克的《堤》。克拉里宣称,电影中展示了梦在个人生命中的拯救与解放力量。但是,即使梦境在美国资本主义当代世界也面临被监控和商品化的危险,他举出的例子是一些医学实验与《盗梦空间》。医学实验究竟进展如何,在具体科学层面以及逻辑上与真正的梦境之间到了何种关系,作者皆语焉不详。而以一部电影来证明现实问题,本身就如梦一样荒诞无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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