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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扶贫,在路上
来源:塞北风      作者:李海燕
时间:2018年08月07日 10:28

  生活,并不全都是热火朝天、轰轰烈烈,也不是每一天都那么豪情万丈、意气风发;当然也不应该整天唉声叹气、满腹牢骚。纵然仅仅是矮房土灶,低墙小院,也可以酝酿出宁静的日子,温馨的生活。

  一、农家、炕头、葱

  北方腊月天,塞外冰雪地。呼和浩特市武川县,哈乐镇白沙泉行政村,一户农家,我“一对一”定点帮扶的贫困户,当然也是我经常走访、联系的“亲人”,自然要关注他们的方方面面。

  就在他家的炕头,我看到了用废旧的搪瓷盆、碗栽植的两簇大葱。它们展现出的蓬勃生机竟使我感到了一丝惊喜!饱满而壮实的葱白,有心的女主人又根据它们的弯曲度合理布局,让所有的“成员”一律向内,于是,就构成了好看的“圆锥形”。女主人告诉我,栽植不几天,白天把它们端到炕头是为了给盆土加温,好让它们快点生长,就快过年了。哦,我明白了,还想仔细看看。——那绿绿的叶端刚刚顶出一小截鹅黄的颜色,高昂起的脑袋,就如一个初生的婴儿,充满了活力!性急的叶子已经换上了深绿的衣装,齐刷刷向上伸展,“青葱”茂盛,水嫩欲滴。这不禁让我联想到唐代诗人杨巨源的《城东早春》: “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

  葱,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常用的蔬菜及调味品,甚至可以兼作药用,基本是家家户户厨房的必备。大葱,不仅仅是调味佳品,同时也很富联想意义。最多见的比如“葱茏”一词,喜而用之者颇多。例如晚唐诗人曹唐《长安客舍叙邵陵旧宴,寄永州萧使君五首》:“邵陵佳树碧葱茏,河汉西沈宴未终。残漏五更传海月,清笳三会揭天风。香熏舞席云鬟绿,光射头盘蜡烛红。今日却怀行乐处,两床丝竹水楼中”,嘉树碧水,清风朗月,欢歌曼舞,其乐融融。

  “三十亩地一条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原本是田园牧歌式的温饱生活目标,然而在那个是非颠倒的年代,这个美好愿景,也包括这句形象化的口号,曾经遭到过无情的挞伐。曾经听过父辈们的讲述,农家养了几只母鸡,本来也仅仅不过是用鸡蛋换点柴米油盐,却被视作什么多余的“尾巴”而被硬生生“割掉”;“自留地”种了几分党参、黄芪之类,原指望用它们给儿子“换”个媳妇,想方设法或买或赊弄到了秧苗,长势正好的时节,不料“招来”了“高度关注”,县里组织专门的“工作组”,强令“毁掉”,更不管当年的这点“自留地”还能不能来得及改种点其它了。然而,“富裕、民主”毕竟是顺天应人的核心价值组成,在“两个一百年”以及“中国梦”的进程中,也正是我们扶贫工作进入攻坚阶段的奋斗目标。尽管时代不同,幸福的“标配”也未必仅仅是“三十亩地一头牛”,只是,农家的“快乐”生活方式,似乎少不了暖暖的“热炕头”,当然,也需要必备的生活物资,尤其在准备年货的时节,蒸馍,炸糕,压粉条,生豆芽,打扫屋子,贴窗花等等一系列的工作都要做好。自然,提早培育一盆或者几盆大葱,也是不可少的准备。  浓浓的年味,浓浓的生活情趣,这些,便是普通人家的最起码的生活态度及幸福追求。

  ——我感觉到了一丝安慰。

  “幸福”,可以是久别重逢的好友欢聚,也可以是无忧无虑的率性而为。当然,幸福也可以来得很简单,男耕女织,担水浇园,种菜养牛,田园牧歌。然而,幸福未必就一定需要家缠万贯、骡马成群,豪车别墅、前呼后拥。最普通、最大众的幸福,才更真实、更长久。

  二、回眸的羊儿

  羊,“六畜”之一,农家不可少的“成员”。从字形看,“象头角足尾之形”(《说文》)。在游牧年代,羊多而肥就是富贵吉祥的标志,所以《说文》又解释为“羊,祥也。”

  羊的形象是美好的,所以“美”即从羊而得。又因为羊生性温驯,于是就有了“善”;羊有跪乳之义,故“義”也带着“羊”。羊肉鲜美可口,自古为养生上品,所以“鲜” “饈”(左边是“羊”,右边是手,表示进献)均从羊字。

  “羊”跟中华民族的繁衍密不可分,其地位也非同一般,民间甚至有“六畜上三品”(马牛羊)之说。如果说,马、牛是人类最重要的帮手,那么,羊就是人类生存的资粮。也可以这样说,羊对人类的贡献简直毫无保留,只因为,它的全身都是宝!

  还是在我的“一对一”帮扶联系户,当我去看望他家的“其它成员”的时候,一只羊儿跟我“打了招呼”,那是多么亲切的声音!我不想惊扰它们的聚餐,只是看到它们生活得还蛮好,随着数量的不断增加,我希望它们能够为它们的主人带来更多回报,我相信,那是一定的。就在我离开的时候,最大的一只羊儿居然停止了“进餐”,它长时间望着我,似乎要表达什么意思,于是,我赶忙拍下这可爱的一幕。羊儿对着我的回眸一望,让我倍感亲切。我没有亲自喂过它们,也许是多次的探访,羊儿也不感到陌生?或者是希望我们常来看看?

  扶贫,需要真心实意,也需要脚踏实地。

  三、跪母的羔羊

  所以要单独写这一节,只因为,那情景更为温馨,更加触动我的心灵。

  上文说啦,羊与人类的生存关系非常紧密,于是也就形成了很多固定的说法。妇孺皆知的“亡羊补牢”,那是对羊儿的珍视,也是对错误的补救。“羊羔跪母”更成为了美好亲情的象征。《易经》中的“三阳开泰”(乾卦),人们也喜欢赋予羊的形象。神话中的羊儿甚至如同普罗米修斯一样,从天宫御田里摘下五谷种子赐给了人间,所以羊儿也就成为了生肖之一。

  史上还有一个“百里奚,五羊皮”美好故事。百里奚,其人姓百里名奚。春秋时虞国(今山西平陆北)人,秦穆公贤臣。百里奚早年流落不仕,备尝艰苦,辗转到虞国任大夫。秦穆公五年(前655年)晋国借道于虞以伐虢国,大夫宫之奇以“辱亡齿寒”劝谏虞君,虞君却因曾经接受晋献公的宝玉而答应了晋国。结果晋灭虢后返回时灭虞,虞君及百里奚被俘。后来,晋献公把女儿嫁给秦穆公,百里奚被作为陪嫁小臣送秦。百里奚深以为耻,便从秦国出逃,被楚获。秦穆公闻百里奚贤,想用高价赎回又怕楚人不许,就用五张羊皮将其赎回。重得百里奚之后,秦穆公亲自为其打开囚锁,诚恳道歉,并征询国事,终为一代名相。百里奚相秦期间,内修国政,教化天下,恩泽施于民众。作为诸侯国的大臣,百里奚不乘车马,不张伞盖,不用随从,不用护卫,深深赢得了时人的赞许和尊敬,也为秦国的霸业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五张羊皮”换来了秦国的崛起,羊的价值几乎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关于羊儿最是脍炙人口的特性,大概就数“羔羊跪母”了,又跟“乌鸦反哺”的故事结合在一起,成为了感恩教育的重要素材。不需要从动物学或者生理学的角度去探讨,仅仅是这个情景,就足以让人们关注,思考。蒙古民族还有一个“劝奶歌”的美丽视频:骆驼妈妈不习惯给孩子喂奶,于是,女主人在马头琴的优美伴奏中,对着年青的骆驼妈妈唱了一首深情的《劝奶歌》,此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从来没有经历过哺乳艰辛的年青的母骆驼,眼角居然闪烁着泪花,而它的孩子也早已迫不及待想“饱餐一顿”了,于是,年青的骆驼妈妈,深情地接纳了它的孩子……此刻,人们才欣慰地离开。又据称,《劝奶歌》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非遗文化”遗产。

  是的,慈母爱,游子心,永远有讲不完的故事,说不尽的情愫。母爱与感恩,不仅仅是扶贫路上的几个镜头,更是人类社会生活中,永久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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